《深蓝》别册卷《公子·耀》片段

公子道:“太守可知,若不让舅父得位,其它势力必蠢蠢欲动、逐鹿中原,届时势必天下大乱,黎民首当其害。今,我即退去别国,你们暂时万不可按兵再起。”

 

拖枪跨马,太守放公子耀走。是日,朝廷追兵赶至,将太守头颅悬挂城门之上,诫以警示一路守关将领。


从西门出城,一路骑马砍杀,血流成河。然公子摩下骑兵常勤于操练,都算精勇,又有守门人里应外合,一时便由公子杀出城去。

老奴年少时,为官家子弟,也习得几手箭术,紧跟公子身后,不愿人伤他。

行至河西,大军追迫在即。

老奴右脚中箭尚不能动,便力求公子丢下老奴。

公子不愿,老奴当际握箭向胸。

“我王族男儿,怎可不绝狠果断。”公子心仁,失在重情,老奴对此深为担忧。也愿他经此番大变故,有所进益。

 

老奴被捉,反贼或忌惮于老奴身份,并未当场将老奴斩杀马下,而是枷锁紧拷,将老奴带回长安。老奴原以为回都必死,然右相带军大捷归朝,虽收到公子密信,然仍借公子名目与左党爆发冲突,放出公子旧部一干人等,合谋索要旧皇。

 

一时流血之战爆发,两党将士杀红了眼,累及无辜无数。昔日繁华温柔之地,却是城内尸骨成堆。瘟疫随之而来,皇城人人自危。

 

是以,老奴便知,右相或也眼馋天下,有样学样,想学国舅挟天子以令诸侯,扶持傀儡上位,御驰天下。公子远走它国,它日担忧却一一应验。至此,各地枭雄借讨伐之名揭杆而起,自立为王,陷入绵延混战。民间又值蝗祸伏行,一场天罚之灾就此展开,华夏根基眼看摇坠。

 

适时,老奴亦得到线报,公子已于九月出关,一路向北,渡冰河、越冰原,奔莫斯科大公国而去。老奴惦记他体弱,虽勤于健体,恐也难挡西伯利亚冰雪。老奴日日祈祷,只愿他诸事皆好。

 

隔年五月,它地虽战乱不断,京都祸难终平息。老奴被皇后差人命令前往觐见。

旧宫焚香袅袅,皇后持子端坐棋盘前,对面却无人与之对弈。老奴不禁想起,他年公子留居京都之日,每每课罢总留于西宫进午膳,膳前与皇后对弈一盘。是时,王子港便抱臂旁观,长公主春燕亦立于二位尊上之侧,弹拔凤首箜篌。

眼前,琴声依旧清越,穿花拨雾飘浮于这未央宫中。长公主素手拨弦,裾裙榴红波纹掠过玉石地砖,唇不点而红,眉不画而翠,端自绝色。

老奴不禁又想起公子在时,最是疼爱这个妹妹。

老奴伏拜尚未落地,侍女便前来示意起身。然,皇后手捏棋子,久久不语。直至一首古曲弹毕,抬眼凝视老奴。

“轩奴,明日新皇澳君登基,吾已同意出席大典。从此,宗室中将再无王耀此人,你可明白?”

“老奴明白。”

“很好,即日起,我便赐你伺奉新皇。”

“老奴诺。”

皇后又道:“新皇少时多历波折,被贬蛮夷之地,你要小心行事。”公子立储之日,众皇子年满十六岁者,均赐封地,贬去它省。其中,便有九皇子王澳。今左相得势,未料竟扶持他上位。他的母妃出身低微,早年便病逝,性子于一众皇子中甚是内敛,故而并不得旧皇之宠。然,公子也曾私下与老奴说:“九弟弟倒是明白人,沉稳不拔,胸有经纬,我要跟他多学习学习。”谁料世事翻转如云雨,九皇子倒坐了公子的位置。老奴不胜唏嘘。

 

新君澳主事头件大事,便是拆去昔日公子旧宫,建监牢于此。朝中相术师,旧皇在时,择地称此为极富贵之地,十年流转,此地却变为与皇宫对冲,恐伤阴晦。

 

是日,太后殿中焚烧旧物,老奴注目所得,皆为公子衣物。

 

老奴侍奉新皇,夏日阴凉,新皇澳罚老奴跪于热日之下。长公主燕轻纱裙飘至,以扇面遮唇笑讥:“阉奴只知攀得高枝,怎料这宫中多是耳目,昔日如何为哥哥尽心,新皇嫉妒,自罚于你。”

“公主折煞老奴。老奴一介卑微之人,只知做事,从不敢有心。隔墙有耳,公主尊贵,议论新皇……”

“新皇如何?左右不过赐死。就是你的无心,所以……”公主燕璎珞摇晃,皓齿轻启,“罚得好。”言毕,袅袅而去。

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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